"不买就不考试！"外甥小宇把那张清单狠狠摔在我面前，上面密密麻麻写着二十几样东西，最后一行用红笔标注：总计20万元。

我看着眼前这个十八岁的孩子，他眼中满是理所当然的坚决。今天是高考最后一科，距离开考还有两个小时，考场外其他家长都在紧张地陪伴孩子，而我却要面对这样的勒索。

"你确定要在这个时候跟我谈条件？"我压着火气问。

"当然确定！"小宇双手抱胸，"从小到大，我要什么你都给我买，现在高考了，这是最后一次机会，你必须答应！"

姐姐在三个月前去世了，她把小宇托付给我，我本想好好照顾这个孩子，没想到他竟然在高考的关键时刻给我来这一招。

01

回想起来，小宇从小就和别的孩子不一样。姐姐嫁人后生下他，但姐夫在小宇两岁时就因车祸去世了。从那以后，姐姐一个人带着孩子，生活过得很艰难。

我那时刚参加工作，收入不高，但每个月都会给姐姐寄一些钱。记得小宇五岁那年，姐姐带着他来我这里住了一个暑假。那孩子特别懂事，从不乱要东西，连冰激凌都要先征求大人同意才敢吃。

"哥，小宇太懂事了，有时候我都心疼。"姐姐那时候经常这样跟我说，眼里总是含着泪水，"别的孩子都有爸爸，就他没有，他从来不敢提要求。"

我看着小宇瘦小的身影，心里也不好受。那年夏天，我带他去游乐园玩，他看到什么都很兴奋，但从不说要买。后来我主动给他买了个变形金刚，他抱着玩具激动得一整夜都睡不着觉。

"舅舅，这是我收到的第一个玩具。"他当时认真地对我说，"我会一直保存着的。"

从那以后，我对小宇更加疼爱。每次姐姐带他来，我都会给他准备一些小礼物。渐渐地，我发现这孩子开始变了。他不再那么拘束，开始会主动提一些要求，比如想要新书包、新鞋子什么的。

我觉得这是好事，说明孩子终于敢于表达自己的想法了。每次他提出要求，我几乎都会满足。看着他开心的样子，我比什么都高兴。

那些年里，我的事业发展得不错，收入也越来越高。给小宇买东西的价格也越来越贵，从几十块钱的玩具到几百块钱的游戏机，再到几千块钱的电子产品。姐姐有时候会觉得不合适，但我总是说："孩子难得开口要，而且我也有这个能力。"

小宇十二岁那年，他要一双两千多块钱的限量版运动鞋。姐姐觉得太贵了，不同意买，结果小宇闹了整整一个星期。最后还是我偷偷给他买了，并且告诉他别让他妈妈知道。

从那时起，小宇开始学会了跟我"单独谈判"。每次想要什么贵重东西，他都会私下找我，而且理由都很充分：同学都有，就他没有；或者是学习需要，不能耽误孩子等等。

02

小宇十四岁那年，姐姐查出了肺癌。那段时间，整个家庭都被阴霾笼罩着。姐姐的治疗费用很高，我几乎承担了大部分医疗开支。

病床上的姐姐消瘦了很多，但她最担心的不是自己的病情，而是小宇。"哥，如果我有什么意外，小宇就拜托你了。"她握着我的手，声音虚弱但语气坚定，"这孩子从小没了爸爸，不能再没了依靠。"

"别说这些不吉利的话，你会好起来的。"我安慰她，但心里其实很清楚姐姐的病情有多严重。

那段时间，小宇的表现让我刮目相看。他每天放学后都会直接到医院陪伴姐姐，从不抱怨，也不像以前那样要求买这买那。有一次，我想给他买个新手机，他竟然拒绝了。

"舅舅，把钱留着给妈妈治病吧。"十四岁的小宇这样对我说，眼中有着超出年龄的成熟，"我现在什么都不需要，只要妈妈能好起来。"

那一刻，我真的很感动。我觉得这孩子终于长大了，懂得了什么是责任，什么是优先级。姐姐的病情时好时坏，治疗过程持续了差不多两年。

在这两年里，小宇确实变得很懂事。他的学习成绩也有了明显提高，从班级中等水平提升到了前十名。老师经常夸奖他懂事能干，说这孩子虽然家庭遭遇不幸，但很坚强很努力。

我以为这次的经历会让小宇永远地成熟下去，以为他已经明白了什么是真正重要的东西。可是我错了，我完全错了。

姐姐去世后的第二个月，小宇就开始恢复以前的习惯。先是要一台新电脑，说是学习需要。然后是要一双限量版球鞋，说是参加同学聚会需要。接着是要一套高端护肤品，说是青春期皮肤不好影响心情。

每一次，他都能找到完美的理由。而我，因为姐姐临终前的托付，因为对他失去母亲的同情，几乎从不拒绝他的要求。我觉得这孩子已经够可怜了，至少在物质上，我要让他感受到充分的关爱。

但是我没想到，我的纵容会让他变成今天这个样子。

03

今年年初，小宇提出了一个更过分的要求：他要一辆车。

"舅舅，我马上就要十八岁了，同班很多同学都有车，就我没有。"他理直气壮地说，"而且我很快就要上大学了，有车会方便很多。"

一台车至少要十几万，这对我来说不是小数目，但也不是承担不起。真正让我犹豫的是，我觉得一个还没成年的孩子要车有些过分。

"小宇，你还没有驾照，而且马上高考了，应该把注意力放在学习上。"我试图跟他讲道理。

但是小宇不听。他开始用各种方式向我施压：不好好吃饭，不认真学习，甚至威胁说如果我不买车，他就不参加高考了。

"反正我的人生这么失败，有什么意义呢？"他当时就是这样对我说的，眼神里满是委屈和愤怒，"别的孩子有的，我都没有。别的孩子的舅舅都比不上我舅舅有钱，但是别的孩子想要什么都能得到，就我得不到。"

我被他的话震惊了。我从没想过，我这么多年的付出，在他眼中竟然是理所当然的，而且还不够。

最后，在他的持续纠缠下，我还是妥协了。我给他买了一辆二十万的车，还给他报了驾校。我告诉自己，这是最后一次，等他上了大学，就要让他学会独立。

拿到车的那天，小宇特别开心。他抱着我说："舅舅，你真是世界上最好的舅舅！"那一刻，我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。

但是好景不长。有了车之后，小宇又开始要其他东西：高端手机、名牌衣服、昂贵手表...每一样东西的价格都在上涨，每一次的理由都很充分。

最让我生气的是，他开始学会了情感勒索。每当我表示犹豫或拒绝时，他就会提起他的身世，提起姐姐的遗愿，提起我作为舅舅的责任。

"我妈临死前把我托付给你，她以为你会照顾我，没想到你连这点要求都不能满足。"这是他常说的话。每次听到这句话，我都会妥协。

我开始意识到，我可能把这孩子给宠坏了。但是已经太晚了，小宇已经完全习惯了索取，而且胃口越来越大。

04

三个月前，姐姐走了。她临终前握着我的手，眼中满含期待："哥，小宇这孩子心地善良，只是从小缺少父爱，可能有些任性。你要多包容他，多引导他，他一定会成为一个好孩子的。"

我含泪答应了姐姐的请求。在姐姐的葬礼上，小宇哭得很伤心，我以为这次打击会让他真正成熟起来。

但是我又错了。

葬礼结束后的第三天，小宇就来找我了。他说他想换个环境，不想住在以前的房子里，因为会想起妈妈，影响学习。

我理解他的心情，就把我的一套公寓给他住。那是一套价值两百万的房子，位置很好，装修也很豪华。小宇很满意，说这样的环境有利于他备考。

搬进新房子后，小宇又说需要重新装修，因为现在的装修风格太老气，影响他的心情。我又给了他十万块钱装修费。

接下来，他说需要买家具、电器、生活用品...每一样都要最好的，因为"这可能是我在家里住的最后几个月了，让我有个好回忆吧"。

我算了算，光是为了让他"舒适地度过高考前的最后几个月"，我就花了将近五十万。但我觉得值得，毕竟高考对孩子来说是人生大事。

然而，入住新房子后的小宇，并没有把更多时间用在学习上。相反，他开始经常邀请同学到家里聚会，炫耀他的新房子、新车和各种昂贵物品。

有一次，我意外地发现他在朋友圈里发的照片，配文是："有个有钱的舅舅就是不一样，想要什么都能得到。"下面一堆同学的羡慕评论。

看到这些，我心里很不是滋味。我开始反思自己的做法是否正确。

就在高考前一个月，小宇又来找我了。这次，他的要求更加离谱：他要去韩国整容。

"舅舅，我觉得我的外貌影响了我的自信心，这会影响我的高考发挥。"他一本正经地对我说，"而且上了大学后，外貌对社交也很重要。"

这一次，我终于忍不住了。"小宇，你已经很帅了，根本不需要整容。而且现在距离高考只有一个月，你应该专心复习。"

但是小宇不听。他开始闹情绪，说我不理解他，说我不是真的关心他。最后，他甚至威胁说如果我不同意，他就不参加高考。

那段时间，我们的关系很紧张。小宇整天摆着臭脸，不好好吃饭，不认真学习，就是要逼我同意他去整容。

最终，我还是妥协了。我给了他二十万，让他去了韩国。他在那里待了三个星期，回来后确实变帅了一些，心情也好了很多。

我以为这样就结束了，没想到今天，高考最后一科开始前，他竟然给我来了这一招。

05

看着手中这张清单，我的手都在发抖。上面列的东西五花八门：一块价值八万的手表、一套价值五万的音响设备、三万块钱的健身器材、两万块钱的护肤品套装，还有各种奢侈品和电子产品。

"小宇，这些东西你都要来干什么？"我努力保持冷静。

"当然是有用的！"小宇理直气壮地说，"手表是社交必需品，音响是因为我喜欢音乐，健身器材是为了保持身材，护肤品是基本需求...每一样都有用！"

"但是你一次性要这么多，而且还是在高考的时候..."

"就是因为要高考，我才需要这些东西来奖励自己！"小宇打断了我的话，"从小到大，我什么时候真正开心过？爸爸早死，妈妈也死了，就剩下你了。如果连你都不支持我，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？"

他又开始用这套理论。每次他要什么东西的时候，都会把他的身世搬出来，让我没办法拒绝。

"小宇，我不是不支持你，但是你这样做不对。"我试图跟他讲道理，"人应该通过自己的努力去获得想要的东西，而不是..."

"而不是什么？而不是依靠家人？"小宇冷笑着，"别的孩子有爸爸妈妈，我只有你。别的孩子的父母会给他们买各种东西，凭什么我就不能要？"

"我给你买的东西还不够多吗？车子、房子、各种奢侈品..."

"那些都是以前的，现在是现在！"小宇的声音越来越高，"今天是我人生最重要的一天，我就要这些东西来给自己加油打气！你买不买？"

我看着眼前这个孩子，感到既愤怒又心痛。这还是那个在医院里懂事得让人心疼的小宇吗？这还是那个说"把钱留着给妈妈治病"的孩子吗？

"如果我不买呢？"我问。

"不买我就不考试！"小宇斩钉截铁地说，"反正我的人生已经够失败了，不差这一次。但是你别忘了，我妈把我托付给你，如果我考不上大学，你怎么向她交代？"

周围的家长和考生都在看着我们，我感到非常尴尬。距离考试开始只剩下一个小时了，我必须做出决定。

小宇站在那里，双手抱胸，眼中满是威胁和计算。这一刻，我突然看清了他的真面目：这不是一个需要我照顾的可怜孩子，而是一个精于算计、善于操纵的年轻人。

他知道我的弱点，知道如何利用姐姐的遗愿来要挟我，知道如何在最关键的时刻给我施加压力。

我深吸了一口气，做出了一个连我自己都没想到的决定。

"小宇，"我看着他的眼睛，平静地说道，"不考也行。"

小宇愣住了，仿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。他原本胸有成竹的表情瞬间变成了震惊："你...你说什么？"

考场外的其他人也都看向了我们，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紧张的静默。小宇的脸色开始变白，他显然没想到我会给出这样的答案。

"我说，不考也行。"我重复了一遍，声音依然平静，但心中已经下定了决心。

小宇的嘴巴张得老大，整个人仿佛被雷劈中了一般。他一直以为，只要搬出高考这张王牌，我就一定会妥协。但现在，他最大的筹码失效了。

就在这时，考场的门缓缓打开了...

06

"不...不可能！你不能这样！"小宇的声音颤抖了，脸色变得苍白。

我看着他，心中涌起一种前所未有的解脱感。这么多年来，我第一次对他说"不"，第一次拒绝被他的眼泪和威胁操控。

"小宇，你知道这张清单上的东西加起来多少钱吗？二十万。"我拿起那张纸，"你知道你妈妈临终前最担心的是什么吗？她担心你会变成一个只知道索取、不懂感恩的人。"

"我...我没有..."小宇的声音越来越小。

"你有。"我打断了他，"从你威胁我开始，从你把高考当作筹码开始，你就已经变成了这样的人。"

周围的家长和学生都在看着我们，但我不再觉得尴尬。相反，我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清醒。

"舅舅，我错了，我道歉，我现在就去考试！"小宇开始慌了，他伸手想要拉住我。

但我后退了一步："小宇，道歉很容易，但是改变很难。你已经十八岁了，是时候为自己的选择负责了。"

"可是...可是如果我不参加高考，我的人生就毁了！"他的眼中开始有了真正的恐惧。

"那是你的选择。"我平静地说，"我给了你机会，是你自己选择用高考来威胁我。现在你要承担这个选择的后果。"

就在这时，考场里传来了监考老师的声音："各位考生，请尽快入场，考试即将开始。"

小宇看看考场，再看看我，眼中的傲慢和威胁完全消失了，取而代之的是慌乱和后悔。

"舅舅，我真的知道错了！我不要那些东西了，我什么都不要了！"他几乎是在哭着说，"求你了，让我去考试吧！"

但是我摇了摇头："小宇，这不是我让不让你的问题。考试是你的权利，也是你的选择。现在你要决定的是：是坚持你的威胁，还是放下你的清单。"

小宇愣住了。他终于意识到，我不会再被他的情感勒索操控了。

这时候，一个声音从我们身后传来："这位同学，你还不进考场吗？"

我们转过头，看到一个穿着朴素的中年女人走过来。她身后跟着一个和小宇差不多大的男孩，怀里抱着几本书和文具。

"妈，我们走吧，考试要开始了。"男孩对女人说。

"好的，儿子。"女人温柔地说，然后转向小宇，"小同学，考试很重要，不要错过了。"

小宇看着那个男孩朴素的衣着和旧书包，再看看自己身上的名牌衣服和手里的奢侈品清单，突然愣住了。

07

"妈，考试结束后我们去吃个好的吧。"那个男孩对他妈妈说，"庆祝一下高考结束。"

"好啊，妈妈给你做红烧肉。"女人笑着说，"你最爱吃的。"

"不用破费，家里做就行。"男孩很懂事地说，"等我考上大学，找到好工作，再请妈妈去大饭店。"

母子俩简单的对话传入小宇的耳中，他的脸色变得越来越复杂。

我注意到了他的表情变化，心中涌起一丝希望。也许，他终于开始反思了。

"舅舅..."小宇的声音很小，"我刚才...是不是很过分？"

我没有立即回答，而是指了指那对母子："小宇，你看到了什么？"

小宇看着他们，沉默了很久："我看到...看到了真正的感恩。"

"还有呢？"

"还有...还有我失去的东西。"小宇的声音开始哽咽，"我失去了感恩的心，失去了对真正重要东西的判断力，失去了...失去了妈妈教给我的品德。"

这是他第一次真正的反思，不是为了得到什么，而是发自内心的认识。

"小宇，你妈妈临终前跟我说过一句话：'这孩子心地善良，只是需要引导。'"我的声音也有些颤抖，"她相信你本质上是个好孩子，我也相信。"

小宇抬起头看着我，眼中有了我很久没有看到的纯真："舅舅，我真的知道错了。不是因为害怕不能考试，而是真的知道错了。"

"那你告诉我，你错在哪里了？"

小宇深吸了一口气："我错在把你的爱当成了理所当然，错在用情感来要挟你，错在忘记了什么是真正重要的东西。"他停顿了一下，"最大的错误是，我辜负了妈妈的期望，也辜负了你这么多年的付出。"

看到小宇真诚的反省，我心中的愤怒开始消散。但我知道，仅仅是道歉还不够。

"小宇，如果你真的认识到了错误，那你应该知道该怎么做。"我指了指他手中的清单。

小宇看了看那张纸，然后缓缓将它撕成了碎片："这些东西我都不要了。不仅是现在不要，以后也不会再用这种方式向你索取任何东西。"

"还有呢？"

小宇想了想："我要靠自己的能力去获得我想要的生活，而不是依赖别人的给予。"

"最重要的是？"

"最重要的是..."小宇的声音很坚定，"我要成为一个让妈妈骄傲的人，也要成为一个配得上你这么多年付出的人。"

听到这话，我终于露出了欣慰的笑容。这才是我想看到的小宇，这才是姐姐希望他成为的样子。

"那现在，你还去考试吗？"我问。

小宇坚定地点了点头："去，但不是为了那张清单，而是为了我的未来，为了不辜负妈妈的期望，也为了感谢你这么多年的付出。"

08

小宇冲进了考场，背影比之前任何时候都要坚定。

我站在考场外，心情复杂。这么多年来，我第一次对他说"不"，竟然换来了他真正的成长。

想起姐姐临终前的话，我终于明白了她真正的意思。她不是要我无条件地满足小宇的所有要求，而是要我真正地爱他、引导他，帮助他成为一个有品格的人。

两个半小时后，小宇走出了考场。他的脸上有疲惫，但更多的是一种轻松和释然。

"舅舅，谢谢你。"他走到我面前，深深地鞠了一躬。

"考得怎么样？"

"发挥得很好。"小宇笑了，"我从来没有这么专注过，因为我知道这次考试的意义不一样了。"

我们一起走向停车场。在车上，小宇主动开口："舅舅，我想把那套公寓还给你。"

"为什么？"

"因为那是你的房子，我没有权利占用。而且，我想搬回原来的地方住，那里有妈妈的回忆，现在我不再害怕面对了。"

我点了点头："好，不过房租你得付。"

"房租？"小宇愣了一下，然后笑了，"好，我会找兼职工作来付房租。这样才对，不是吗？"

"还有车子，你也可以开，但是保险费、油费、保养费都要你自己承担。"

"没问题！"小宇很爽快地答应了，"我要学会对自己的生活负责。"

回到家后，小宇主动收拾起了东西。他把很多我给他买的奢侈品都整理了出来。

"这些东西我想捐出去，或者卖掉。"他说，"留着它们只会提醒我以前有多么不懂事。"

"不用全部处理掉，适度就好。"我说，"重要的不是拥有什么，而是怎么去拥有。"

小宇点了点头："我明白了。以后我想要什么，我会通过自己的努力去获得。"

晚上吃饭的时候，小宇突然问我："舅舅，你今天为什么会说'不考也行'？"

我放下筷子，认真地看着他："因为我突然意识到，如果我继续纵容你，你永远不会成长。而你妈妈最希望看到的，是你成为一个有品格的人，而不是一个只会索取的人。"

"如果我真的没去考试怎么办？"

"那就是你的选择，你要为此承担后果。"我说，"但我相信，你内心深处还是那个善良的孩子。"

小宇沉默了一会儿："舅舅，我想跟你道歉。不只是为今天的事，而是为这么多年来的所有任性和索取。"

"接受你的道歉。"我说，"但更重要的是，你要用行动来证明你真的改变了。"

"我会的。"小宇认真地说，"从明天开始，我要找一份暑期工作。我要学会靠自己的双手去创造生活。"

看着眼前这个终于开始成熟的孩子，我想起了姐姐。如果她能看到现在的小宇，一定会很欣慰的。

这一天的经历让我明白了一个道理：真正的爱不是无条件的给予，而是在适当的时候说"不"。只有这样，被爱的人才能真正成长，才能成为一个完整的人。

小宇的改变让我看到了希望。虽然这个过程很痛苦，但结果是值得的。我相信，从今以后，他会成为一个让所有人都骄傲的年轻人。

而我，也终于完成了对姐姐的承诺：不是把小宇宠成一个废物，而是帮助他成为一个真正的男子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