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个17岁孩子晚上平静乖巧地跟爸爸妈妈相处,凌晨却去跳楼轻生,震撼人心!
丧子之痛,驱使父亲徐世海沿着爱子的足迹,深度走进那些勾走爱子的“约死群”,去探个究竟。
徐世海给我们打开了一个惊人的世界!在那里弱弱无知的孩子,因为一场考试,因为一个冷眼,因为一次欲望受挫,因为一吵架,就被微末情绪与虚假同情,拐带走上了绝路。徐世海说:
“最让我想不到的是,孩子们想放弃自己生命都那么简单:走不走?有没有一起的?然后有人附和,很快就实施了。”
他心痛!他没有第二念,这是爱子让他做的!他把天下的孩子都当成自己的爱子,他义无反顾地投身到年轻生命的救赎之中,一边还抱怨这儿子:“我养了他十几年,他坑我一辈子!”
痛中思痛。我们跟着徐世海一起走近年轻的生命,他们还太过弱小,他们还没有选择生命方向,生命还没有绽放,就被稀里糊涂拐带到了阴沟里。家人痛,老师痛,同学痛,孩子自己更痛!看完这个15分40秒的完整视频,我们会对自己、对孩子、对世界,有全然不同的认知和痛!
痛即是道!痛即是觉醒!痛即是生命的救赎!那些迷茫的孩子,也正是我们的孩子!他们需要我们在何时何地以何种方式出现,我们就在何时何地以何种方式出现;他们对不确定性慌乱和焦虑,我们可以按照他们接纳的方式给予确认。
道法自然!我们必须法孩子的自然——他们是有个性、善思考、有方向的孩子,他们是不愿意听道理的孩子,而是善于观察人的孩子;他们只愿意用生命去感受生命,他们喜爱不断寻找调整生命方向的孩子;他们还不够强大需要信得过的人一种安心确认,他们已经足够强大想按照他们自己的方式得到心安确认。
我们需要坦诚,我们并不了解我们的孩子。承认这个真实很重要,可以让我们保持敬畏和恻隐之心去接近孩子。这是我们不得不修的生命·功课。
育琨手记
2025.10.16
徐世海:我养了他十几年,他坑我一辈子。
记者:如果还有机会和他对话,你想跟他说什么?
徐世海:我肯定会先骂他一句,哎呀,真的,他都把我坑毁了。其实我经常回去看他,给他带点自己喜欢吃的零食,在他坟前趴着跟他说说话。
(徐世海)
我叫徐世海,今年49岁,平时在郑州做一些装修工作。5月12号那天,他有什么异常表现吗?没有,我们当时聊得挺好。前一天是我带他去嵩山,我们还去爬山。爬山的时候,我们带的吃的、水、饮料什么的,最终那个包都是他来背,当时他也很开心。第二天我晚上回去得比较晚,孩子还在洗衣服。我说这么晚了还没休息呢。儿子说我把衣服洗完。我说你早点睡,明天还要去采摘呢。他说你跑了一天,都晒黑了,我给你倒点水喝吧。我说好。他说我给你打点热水洗洗脚吧。然后他还给我打了水洗脚。所以那一天毫无征兆,真的毫无征兆。
凌晨三四点,保安来敲我家门,然后他们就走了。他从自己家里跳下去了。当时是5月份的天气,我一个人经常坐在外边车厢,浑身冰冷冰冷的,没法形容。后来我看孩子手机,他看那个动漫一直看到凌晨两点多,日本的《东京食尸鬼》,这是国家明令禁止任何形式传播的十大黑动漫之一。孩子一旦陷进去就很难走出来。他走的时候穿的衣服和动漫主角一样,白色上衣,黑色裤子。可能是进入角色了,和里面的角色产生共鸣了,但我想这只是诱发原因之一。
后来发现了孩子的日记,里面写了他喜欢的女孩儿为了考上好学校非常努力,结果他没考上。我估计他再努力也撵不上她了。他也想把成绩搞上去,很努力很努力,但是成绩还是那样,内心一直在自我纠结、自我挣扎。我觉得我儿子肯定是抑郁了,而且抑郁得很厉害。
各种各样的群都在讨论轻生,远远超出我内心的想象。几百人的群里面,有人吐槽成绩不理想,或者被家长骂、被老师训,都会吐槽一下,然后引起共鸣。然后他们再分出来一个小群,大概几十人的小群。他们不再谈学习,专门吐槽负面情绪。累积到一定程度的时候,就会说:走吧走吧,咱都走吧,过不下去了,没法活了。再从这个几十人的群里分出来一个几个人的小群,这才是真正意义的“轻生群”。他们进入这个小群之后就什么都不聊了,直接讨论时间、地点、方式。
最让我想不到的是,孩子们想放弃自己生命都那么简单:走不走?有没有一起的?然后有人附和,很快就实施了。甚至有人说:哎呀,我都没有他的勇气,我要向他学习。他们见面吗?大多不见面,因为全国各地都有,所以他们选择各自的地方,用同样的方式结束生命。
最早的时候他们烧炭,然后发展到跳楼、投河,现在甚至服毒、服用化学腐蚀剂。烧炭危害最大,一氧化碳中毒最容易造成群死群伤。他们不说烧炭,而是说“晚上约烧烤的有没有?”他们教孩子们用什么办法来生火,又能把炭快速点燃。说生炭的时候不要用报纸、不要用碎木屑,因为会起烟触发烟雾报警,如果一报警你们就走不了了。然后说你把门窗缝都用宽胶带粘上,门口挂上“请勿打扰”,把空调开最低,躺到床上睡觉就好了。
跳楼,他们不说跳楼,而是说“蹦迪去水家玩吧”。投河、投湖,就说“晚上接水吧”。还有亚硝酸钠,他们让孩子们喝下去,说“晚上笑一笑睡一觉”。有的孩子说:哎呀,这味道太咸了,太苦了。真的难以想象。他们还说用矿泉水合不影响效果,你喜欢喝什么饮料就煮豆腐了不影响效果。
前段时间他们说“狩猎套”,就是套野兽的绳套,上面带着一个高压管。他们说你晚上走到宿舍里,把这个套在脖子上,下面小拉环一拉,啪一下。这个绳套本来这么大,明确的说这么大。
这些教唆的是什么人?都是成年人,无下限地教唆这些孩子。他们说:错的是这个世界,不是你,你是个干净的孩子,你生不逢时,你只有重启才能让自己变得更强大,才能改变这个世界。这些人的目的是什么?满足自己的变态心理,洗脑,玩弄别人的生命。
他们会在群里说:哎呀,成功了。那个傻子都不等我,他们都跑了。昨天晚上又接了三个果子,结了四个果子。然后说:恭喜你又插队了一批人,有班子的一批人。
您在群里是个什么身份?群里我也装成小学生,说我十二了,一会儿说十三了。我说我一直有这个想法,我天生胆小,能不能捎带我一下。然后他们就把我拉进去了。我进群之后发个50块钱的红包,发红包是最有效的,基本上能在里面待着。你就能和孩子建立联系,一旦聊开了,我就有把握把这孩子给劝回来。
有个孩子已经上到楼顶了,说带带我吧。他说好,我在河南,他在南方的城市楼顶。为了拖延时间,我拿手机给他拍照,说你看我真的站在楼顶了,你也要给我拍照,证明你也上了楼顶了。他就拍给我发过来。我说不行,你拍的不清,你这是敷衍了事,你肯定是骗子。他说好,那我拍清楚点,我要往下拍、往左拍、往右拍。其实我在找什么?我在找参照物,找标志性建筑。拍完之后我赶快发朋友圈求助。然后我一个朋友说:世海,你哪个区都跟我说了。我一边报警,一边说我找了一个易经大师给我们看的,好时间是11点44分十几秒,这个比较好,那我就等你一会儿。这样拖延时间,警察就上去了。因为那次是五个孩子,他们把衣服、书包都捎过来。多大了?都是十三四岁的小孩,真是难以想象。
还有一次,凌晨两点有个孩子发信息想自杀。十几岁的孩子,家里比较困难。暑期他找了一份暑期工想补贴家用,干了几天,老板看不上他,让他走了。他给老板要钱,老板骂他,可能还踹他,最后也没给他钱。他一下子崩溃了,说:哎呀,这个世界怎么会这样呢?没意思,再挣扎也挣扎不过来了。当时他准备跳河,已经在桥上了。我说你想跳,我也拦不了。我们相隔太远了,你想想清楚再跳。你不知道,所有城市里的水都是中水,里面死鱼烂虾堆得多厚,甚至有人喝多了吐的东西也往里面拉。首先让他觉得河水非常恶心,没法再往里边跳,让他先避开危险,再一步一步引导他。他听了,就在生死一念之间徘徊。这个时候如果有个人推他一下,他就掉下去了;有个人拉他一下,他就回来了。他说:谢谢世海,我真的不知道说什么好,我想哭,因为我根本就不认识你,你还这么愿意帮助我,我怎么能有放弃自己的想法呢?我真的好傻呀。
他们比较苦闷、郁闷或者厌世,都是因为一些具体的事情:首先是成绩不理想,其次是感情问题、校园霸凌、家庭问题。很多孩子发生这样的事情,真的就是因为成绩,最起码80%以上。好多家长因为孩子考试差一次,就闹得哭天抹泪、鸡犬不宁,甚至说不想活了。你想孩子听了会怎么想?不要想着为了给孩子一个美好的将来,你现在都过不下去了,哪来的幸福将来?
还有就是留守儿童问题。我见到一个农村的留守儿童,十一二岁,爷爷七十多了,接孩子放学,孩子坐在三轮车上一直玩手机。爷爷说:你看这条路这么坏,手机都掉了。他赶紧收起来,但还是继续玩。爷爷很生气,把三轮车一停,把他手机抓过来了。孩子二话不说,直接从三轮车上跳下来,翻过栏杆就跳下河了。农村孩子父母都出去打工了,孩子跟着爷爷奶奶甚至姥姥姥爷一起生活。孩子接受的世界,他们不懂,也不知道怎么帮助孩子。孩子会感觉没有人能够理解他,缺乏关怀,缺乏爱。
有没有想尽一切办法,孩子还是走了的情况?那一年我在工地上,凌晨接到一个孩子不在的消息,上午十点又接到一个孩子不在的消息。这两个孩子我们聊了很长时间,他们家人我们也都有沟通,都有联系。孩子姐姐的微信、他妈妈的微信都是孩子推给我的,关系都处得非常好,可以说已经成功了。经常发照片。我说怎么了?他说不在了。孩子又受到什么刺激或发生什么事了,又选择了轻生。后来家长没说,我就不再问了。就像我们农村人种庄稼、种果树一样,栽培一棵好苗子太难太难了。你付出百倍信心、千倍心血,可能别人随手一拨就没了。
那天晚上好兄弟给我打电话,说一块儿喝喝酒。刚开始准备喝酒,忽然接到一个孩子不在的消息。越南的孩子不在了,一天走了三个,都跳楼走了。我忽然之间泪流满面,几个人和我一起抱着头哭。在饭店里影响不好,我们就走在大马路上哭,几个人抱着我一起哭。
“重启群”“重开群”,昨天晚上又有活动了。头像上显示是个女孩儿。一开始她往桥上走的时候,说每走一步都心慌,十几米的距离看上去有点可怕。她说要闭眼睛吗?12点半,她说晚安,师姐。这孩子还在吗?应该是不在了。群里没有人把他劝回来吗?有人劝,有人喊:你回来吧,回来吧。应该也有人加他,但是他不通过。这样就是现在也看不了,耗不起,再耗自己都会出事情了。
但是看那么多志愿者都在里边,也挺欣慰的。这几年的“自然之家”真的是几何倍数的增长,每个区域都有。原来都是我自己一个人,这么多年一直在从事这个事业,太难得了。其实我感觉也没做啥,就是机缘巧合,别人有需要的时候,正好我赶到了,没想到有什么了不起的。也没收过他们的一分钱,反而赔了不少钱。但是孩子们有些时候也给我寄礼品,如果超过100的我就不要。
您大儿子走了之后,小儿子其实有一年都没问哥哥去哪儿了。问你是不是想说哥哥又又又不敢说,但是问你到底知不知道哥哥去哪儿了?他说我知道。我说你小时候就说嘛,不管你想他,爸爸也想他。小草长得多旺盛,睡衣、沙子、石子儿,一堆垃圾,并且还结了籽儿。希望孩子们都能活得像野草一样顽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