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隔近七十载，又一个“风雪夜”逼近北京人艺舞台。作为北京人艺“经典保留剧目恢复计划”的开篇之作，其新排剧目《风雪夜归人》将于4月25日起在首都剧场上演。主创要如何对经典开掘出新？“这部剧不仅讲述一个凄美的爱情故事，也关乎对人存在的探索与追问。”导演闫锐希望借助血肉丰满的人物塑造、唯美写意的舞台手法，荡出当下观众的心灵涟漪。

《风雪夜归人》官方海报。（北京人艺供图）

《风雪夜归人》由戏剧家吴祖光于1942年创作，曾于上世纪五十年代在北京人艺上演。该剧围绕戏曲名伶魏莲生与官僚姨太太玉春的爱情悲剧展开：玉春虽锦衣玉食却精神空虚，看透权贵阶层的虚伪；魏莲生虽受追捧实则身份卑微。两人在灵魂共鸣中萌发真情，计划私奔未成，从此异地相隔。二十年后的风雪夜，二人再度相逢……

《风雪夜归人》媒体见面会现场。

此次重排，北京人艺搭建旧文本与当下对话的桥梁，将剧中对人的思索再度打磨抛光。“这部经典里面包含对人生、爱情、命运的探讨。”该剧艺术指导冯远征表示，“爱情本身就是永恒的主题，它总能让我们心生悸动、激发我们的想象。”闫锐希望，剧中对人自身存在的叩问能让当下观众从世俗尘劳中挣脱出来，思考生命的本质：“这部剧会为我们展现生命的意义，去表现什么是真正地活着，什么是纯粹干净的心灵。”

北京人艺院长冯远征任该剧艺术指导。

闫锐强调，新版《风雪夜归人》注重回归戏剧的本体空间。这里的回归有双重含义：一是在表演层面回归人物内心，在舞台上呈现出有生命力的鲜活形象；二是舞台呈现的返璞归真——写意、简洁、质朴的舞台设计，突出了中国传统审美意蕴，用现代感的光影，构建起整个戏剧的想象空间。

该剧导演闫锐。

“这部剧有着中国人的审美基因。”冯远征说。《风雪夜归人》流露出含蓄之美，剧里富含传统戏曲的元素，与剧中故事构成“戏中戏”的空间，戏里戏外，似真似幻。闫锐也从传统戏曲里汲取舞台设计的灵感，类似“一桌二椅”“门帘台帐”的写意舞台编织出了故事的时空经纬。他还希望借助昆曲的雅致，将诗意的感受和静谧的戏韵留在舞台上，丰富作品的层次和空间。

早在多年前，冯远征便酝酿着要将《风雪夜归人》重新搬上人艺舞台，但一直苦于找不到合适的男主角。“要演魏莲生，演员得有戏曲功底，一般演员临时练上个把月，难练出举手投足的范儿来。”冯远征说，一次偶然他遇见了北方昆曲剧院的演员刘恒，立马拉了武生出身的刘恒作为“外援”演出魏莲生一角。跨界演出的刘恒初感“水土不服”，比如话剧台词要生活化，而昆曲讲究念韵白，好在有导演调教和同剧演员的帮助，他渐渐找准感觉，还反过来指导对手演员如何将戏曲的唱念做舞融入到角色表演中。扮演女主角玉春的青年演员陆璐从刘恒那儿受益颇多。“其实戏剧舞台上的爱情戏是很难演的，因为没有影视镜头那般的细腻呈现。” 陆璐说，戏曲里的眼、手、身段都是“有戏”的，剧组的演员们都借鉴了戏曲的表演手法，将为观众呈现一个韵味悠长的舞台故事。

演员刘恒饰魏莲生。（王小宁/摄）

演员陆璐饰玉春。（王小宁/摄）

伴随着《风雪夜归人》的创排，今年北京人艺 “经典保留剧目恢复计划”也正式启动。该计划将在近三年内，把北京人艺“压箱底”的经典剧目整理恢复，每年安排1-2部经典剧目重排上演，以展现经典剧目的活力。

冯远征表示，这是北京人艺采用多样化方式推动经典剧目传承发展的举措。或者通过 “绝对复刻” 的方式恢复 “博物馆剧目”，原汁原味保留经典原貌；或者启用全新阵容对经典进行现代演绎，为经典注入时代活力。传承与创新并举，让北京人艺的老戏重焕青春光彩，也让年轻观众领略经典名著的独特魅力。这同时也是剧院应对年轻演员培养的紧迫性，借此让年轻演员深度了解人艺历史，亲身体悟经典剧目的厚重与魅力，进而真正理解老艺术家们留下的宝贵 “家底儿”。

《风雪夜归人》全体主创合影。